陳操尚書,與裴休、李翺同時,凡一見僧來,便施齋請飯,贈錢三百。
一天雲門來了,便問:「三乘十二分教,自有座主,請問什麼是和尚行腳的事呢?」
雲門說:「尚書這話曾問過幾人呢?」
陳操說:「只是今天問上座。」
雲門說:「那麼就放在一邊吧!請問什麼是教意?」
陳操說:「黃卷赤軸。
」雲門說:「這個是文字語言,什麼是教意?」
陳操說:「口欲談而辭喪,心欲緣而慮亡。」
雲門說:「口欲談而辭喪,是對有言來說的,心欲緣而慮亡,是針對妄想而說的。請問到底什麼是教意呢?」
陳操便不知如何回答了。 雲門問:「聽說尚書看過《法華經》?」
「是的。」
「《法華經》中說,一切治生產業,皆與實相不相違背。你且說非非想天,現在有幾人退位?」
陳操又不知說什麼好。
於是雲門說:「尚書不要太急躁了,我拋卻三經五論,來入叢林已一二十年了,尚且不能通曉佛法大意,尚書急切又怎麼能會呢?」
陳操禮拜說:「罪過罪過。」
又有一次,陳操和眾官登樓賞景,看見幾個和尚。
一個官員說:「來者總是禪僧。」 陳操說:「不是」。
那官員說:「怎知不是呢?」
陳操說:「等他近前來,我幫你勘破。」
僧人到了樓前,陳操突然大叫:「上座!」
一個僧人便擡起了頭。
陳操於是笑著說:「僧人之中,只有雲門我勘不得。」
一天,他去參資福禪師。
資福見他來,便畫一圓相。資福乃是溈山、仰山門下的高僧,尋常愛以境接人。
可是,陳操此時也是深有體悟之人,輕易不受人欺瞞,就應機答道:「弟子早就一無所執了,你又何必畫什麼圓棺呢?」
資福便關上了門。
佛果禪師垂示說:
東西不辨,南北不分,從朝至暮,從暮至朝,還道伊瞌睡麼?有時眼似流星,遠道伊惺惺麼?有時呼南作北,且道是有心是無心,是道人是常人?若向這裡透得,始知落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