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圆瑛法师讲楞严经

圆瑛法师讲楞严经

佛言:如是!

此佛印可其说。佛意祗要陈那说出客、尘,主、空,谁动、谁静,令阿难闻已生信,识得眼中见性不动,身境与能缘识心,摇动而已。陈那分析,正合佛意,故印可之曰:‘如是’。

更有二义当知:一、此客尘之喻,有通、有别。别者,如陈那所析,以见惑分别不住,取喻如客,去之犹易,以思惑任运摇动,取喻如尘,拂之实难;通者,实则烦恼、所知二障,分别、俱生二惑,随境生灭,非真常性,皆为客义;以此二障二惑,而能染污妙明,扰乱性空,皆为尘义。

二、本科显见不动,以客、尘皆喻动义,主、空皆显不动义。佛问客、尘,即密答阿难,寂常心性之求。以客乃不住,喻身境识心;而主人自无所去,喻心性常住之义。以尘乃摇动,亦喻身境识心;而虚空寂然不动,喻心性澄寂之义。二辨定客尘竟。

辰三 正显不动 分二  巳初 对外境显不动  二 对内身显不动  今初

即时如来,于大众中,屈五轮指,屈已复开,开已又屈,谓阿难言:汝今何见?阿难言:我见如来,百宝轮掌,众中开合。

此佛以手为阿难之外境,以显见性之不动。因上文陈那分析客、尘,主、空,则动、静分明,要阿难即生灭之客、尘,荐取不动主、空之见性耳。故于众中,屈曲五轮指又成拳相,屈已复开,开已又屈,以表外境不住,引起阿难见性现前,令注意也。故问阿难:‘汝今何见?’在佛之意,还是要阿难,向能见处亲见天然不动之本体,而阿难乃据事直答:‘我见如来,百宝轮掌,众中开合。’佛手掌中有千辐轮相,故称轮掌。

佛告阿难:汝见我手,众中开合,为是我手,有开有合?为复汝见,有开有合?阿难言:世尊宝手众中开合,我见如来,手自开合,非我见性,有开有合。

佛告阿难者,因其不悟,故呼而告之曰。阿难:‘汝见我手,众中开合,为是我手,有开合耶?为是汝见,有开合耶?’此佛更向亲切处提醒,要阿难于外境与见性,主、客之义,定要分清。阿难言:世尊宝掌,在大众中,有开有合。我见如来,手自开合,非我见性,有开有合。此因如来提醒之后,始觉佛手,开合如客,见性不动如主。

佛言:谁动?谁静?阿难言:佛手不住,而我见性,尚无有静,谁为无住?

此佛见阿难所答,依稀似是,但未便儱侗放过,还须切实勘验始得。故即问云:谁动?谁静?要知动、静,较前开、合,更深一层。以开、合易辨,动、静难明,故问令答,且看当机,脚跟是否点地。 阿难见佛手开、合之时,佛手在阿难见性之中,不住如客,而阿难见性,无有开合如主,此动、静分明,阿难已经领悟,故承问谁动谁静,应声答云:佛手开合不住,动也,而我见性,本来不动。但用况显之词,初学稍觉难解。尚无有静者:非言见性不静也,盖静必因动而显,先曾动过,后乃不动,方可说静;见性从本以来,不曾动过,未动不须说静,故曰尚无有静相可得,谁为无住,犹言何处有动耶?无住二字即动也,正显即性,非惟离动,而且动、静双离,诚天然自性之本定,非由制伏摄念而成。凡欲求十方如来,得成菩提之定,决当以此见性,为因地心。佛但先显,不与明言,且待请修时,再与指出,必以根性为因心也。

佛言:如是。

阿难此时见解,陡然与前不同,已亲领见性不动之义,所分外境为动,见性不动,其理不谬,故佛印可之曰:‘如是’。当知此中,以一佛手,为一切外境之例,既佛手开、合,与见性无干,则凡一切万事万境,任其起灭纷飞,皆与见性无干矣。若人于动中,睹此不动之性,常恒不昧,自不至为境所夺矣!

此文双兼直、曲二指,如果如来但屈指开、合,不形审问,阿难即礼拜默领,不分动、静,何异教外别传之旨?因有问有答,故曰双兼直、曲二指。而宗门竖指、伸拳,发明于人者,多本如来舒拳屈指之意,令人自见自悟也。

昔俱胝和尚,初住庵时,有一尼名实际,到庵直入,更不下笠。持锡绕禅床三匝云:‘道得即下笠。’如是三问,俱胝无对,尼便去。俱胝曰:‘天势稍晚,且留一宿。’尼云:‘道得即宿。’胝又无对,尼便行。胝叹曰:‘我虽具丈夫之形,而无丈夫之气!’遂发愤要明此事,拟弃庵往诸方参学。其夜山神告曰:‘不须离此,明日有肉身菩萨至,为和尚说法。’次日天龙禅师到庵,胝乃迎礼,具陈前事,龙要胝作尼问。胝曰:‘道得即下笠!’天龙竖一指,俱胝忽然大悟。后来道风大振,凡有所问,只竖一指,至临终谓众曰:‘吾得天龙一指禅,直至于今用不尽。要会么? ’竖起指头便脱去,倘向指头上会,则千错万错!若能了知竖指属动,见性不动,则可亲见主人翁矣!初对外境显不动竟。

巳二 对内身显不动

如来于是,从轮掌中,飞一宝光,在阿难右,即时阿难回首右盼;又放一光,在阿难左,阿难又则回首左盼。佛告阿难:汝头今日何因摇动?阿难言:我见如来出妙宝光,来我左右,故左右观,头自摇动。

上科对外境,而分动、静尚疏;此科就内身,而分动、静则亲。以内身亲为自体,其兴见性,动、静难分。佛要令阿难,更于自身中,亲见不动之体,故从轮掌中,飞一宝光,在阿难右,令其回首右盼;又放一光,在阿难左,令其回首左盼。故问阿难:汝头今日因何摇动?要阿难说出,观光动头,方可辨于见性之动、静耳。

阿难,汝盼佛光,左右动头,为汝头动?为复见动?世尊!我头自动,而我见性,尚无有止,谁为摇动?

上科阿难于外境见性,所分动、静,已蒙印可;此科佛欲就内身勘验头、见,谁动、谁静,看阿难能否于摇动身中,亲见不动真体。正脉云:世人认见是眼,故头摇眼转,宛似见性亦动,今阿难因佛上文说破,见不属眼,已觉此见,离眼独立,湛然满前,自试头之摇,何干于见?是以直答:我头自动,而我见性,尚无有止静也,谁为摇动。即所谓而我见性,尚且无有静相可得,如何更有摇动?

头之与见,同在阿难当人分上,今于自身上,能分动、静,自然较胜从前认眼为见多矣!阿难此时,能于摇动身境之中,分出不动之见性,由闻上科,彼无眼者,非见全无,又既能瞩暗,见何亏损?已领见性脱根脱尘,离缘独立。又闻陈那解说,客、尘,主、空之义,复明常住不动之义,故一经如来勘验,能于动摇身境之中,说出不动之见性。细究阿难,此时解悟,虽经如来印可,实属从外入者,不是从内发出,佛但以所答不谬而许之。何以见得,阿难不是从内发出?观下科意请如来,显出身、心二者之中,发明何为虚妄生灭无常性,何为真实不生灭常住性,便知。

宗家多向根身,接引学人。昔无业禅师,初见马祖,问曰:‘三乘文学,粗穷其旨,尝闻禅门,即心是佛,实未能了!’祖曰:‘祗未了的心即是,更无别物。’业曰:‘如何是祖师西来,密传心印?’祖曰:‘大德正闹在,且去别时来。’业才出,祖召云:‘大德!’业回首,祖曰:‘是甚么?’业便领悟,乃礼拜。祖曰:‘这钝汉,礼拜作么?’

又五泄灵默禅师,远谒石头,便问:‘一言相契即住,不契即去。’石头据坐不答,泄便行。头随后召云:‘阇黎!’泄回首,头曰:‘从生至死,祗是这个,回头转脑作么?’泄于言下大悟,乃拗折拄杖,而栖止焉。且道无业、五泄二人,回头转脑,便尔悟去,较阿难相去几何?

佛言:如是。

眼中见性,湛然圆满,超然独立,不特与外境无干,而与内身亦不相干。又非但无有动相,并静相亦不可得,诚所谓这个见性,内脱根身,外遗世界,身、境两不相干,动、静二皆不属。若能亲见根中,不动摇之定体,即是奢摩他,微密观照,最初方便也。故佛复印可曰:‘如是’。三正显不动竟。

辰四 普责迷认 分三  巳初 取昔所悟客尘  二 令观现前主空  三 怪责自取流转  今初

于是如来,普告大众:若复众生,以摇动者,名之为尘;以不住者,名之为客。

如来普告,意在令众咸知,客、尘、主、空之义。若复众生一句,上下当补足其意,于后四句,方易领会。乃曰:汝等已明客、尘之义者,则不必说;若复有众生,未解客、尘之义者,即当以摇动者,名之为尘,以不住者,名之为客,不独头之摇动是尘,凡一切动相,皆属尘义。又不独佛手开、合不住是客,凡一切不住,皆属客义,初取昔所悟客尘竟。

巳二 令观现前主空

汝观阿难,头自摇动,见无所动;又汝观我,手自开合,见无舒卷。

此令众转观,恐其未解,常住不动,主、空之义者,故令就阿难身境验之。乃曰:汝等倘未解主、空之义,但观察阿难,头自摇动、尘也;见无所动,空也;又汝观我,手自开合,客也;阿难见无舒卷,主也。而客、尘;主、空之义,岂不历历分明;若悟主、空,自不被客、尘烦恼所误矣!二令观现前主空竟。

巳三 怪责自取流转

云何汝今,以动为身?以动为境?从始洎终,念念生灭?

云何是责、怪之词。承上客、尘,主、空之义,明如指掌;应当舍客、尘、动摇之身境,而取主、空不动之见性。云何汝等,仍以动者为实身,以动者为实境,犹故不舍客尘之身境,而取主、空之见性,反乃从始洎终,于身妄执为实我,于境妄执为我所,此属我执;又执身境,心外实有,不了万法唯心,此属法执。念念随我、法二执以生灭,岂不自误哉?念念即意识妄心;始、终二字,远则无始为始,今世为终;近则生为始,而死为终,二皆可通。

遗失真性,颠倒行事性心失真,认物为己,轮回是中,自取流转。

承上既已认妄,则必遗真。故曰遗失真性。颠倒者:认妄遗真,而真妄颠倒,此属惑;行事者:依颠倒之惑,而于妄身、妄境,妄生取舍,此属业。既经依惑起业,而于本具寂常之性,妙明真心,竟失其真,反认内四大妄身为我,外四大妄境为我所,是所谓认物为己已,随身口意,造种种业。轮回是中:即舍身受身,于妄身妄境之中,妄生缠缚,不得解脱,受生死苦。此依惑造业,依业受报,自作自受,实非天造地设,亦非人与,故曰:‘自取流转。’流是迁流,转是轮转,生死死生,循环不失,亦寓深警之意。此科以见性,离身、离境,凝然本不动摇,四义中是寂常义。二显见不动竟。

大佛顶首楞严经正文卷第一终

卯三 显见不灭 分四  辰初 会众作意请  二 启匿王出词别请  三 如来征显不灭  四 王等极为庆喜  今初

尔时阿难,及诸大众,闻佛示诲,身心泰然!念无始来,失却本心,妄认缘尘,分别影事。今日开悟,如失乳儿,忽遇慈母,合掌礼佛。

此文礼佛之前,乃经家所叙,愿闻之后,为会众意请。闻佛示诲,身心泰然者:前闻能推非心之斥,矍然惊怖!复闻离尘无体之验,默然自失,身心皆不自在。今者闻佛指示,盲人瞩暗,见性是心,训诲客尘、主、空,见性不动,了知见不属眼,性元不动,非同妄识之无体,故得身心泰然安舒自得貌。

念无始来者:抚今追昔,追念最初一念,无始无明,妄动以来,转如来藏,而为识藏,虽具识一精一元明,缘所遗者自缘不及非失似失,遗此本明,虽终日行,而不自觉,故曰失却本有真心。既已迷真,势必认妄,认内摇外奔,昏扰扰相,以为心性,故曰妄认缘尘,分别影事。能缘尘境,而起随念计度,二种分别,随尘起灭,如尘之影,故曰缘尘分别影事,即第六意识。

今日开悟:即悟向之能推之心,离尘无体为影事,今之能见之性,离根脱尘为真心,真妄分明。借喻以明,悲庆之意。前者认妄,如失乳儿,身命将绝,何等可悲?今获见性。如遇慈母,慧命可续,曷胜庆幸?是以合掌礼佛,谢前请后。

愿闻如来,显出身心,真妄虚实,现前生灭,与不生灭,二发明性。

此乃意请。前既悟头动,见性不动,已于妄身中,悟明真性;复经如来印可,何以还要求佛,显出真妄虚实?因佛责遗失真性,颠倒行事,遂疑既具不动见性,何以复责遗失?故愿如来,向吾人身心之中,显出何者是虚妄,现前有生灭,何者是真实,现前不生灭。

二发明性:二即身、心二者。以不动见性之真心,不离动摇四大之色身,则身、心二者之中:一动一不动;一真一妄;一虚一实;一生灭一不生灭。求佛于身心二者之中,一一发挥证明,谁是虚妄生灭无常性,谁是真实不生灭常住性,令众决定取舍,以免遗失真性,颠倒行事也。初会众作念启请竟。

辰二 匿王出词别请

时波斯匿王,起立白佛:我昔未承诸佛诲敕,见迦旃延、昆罗胝子。咸言:此身死后断灭,名为涅槃。我虽值佛,今犹狐疑,云何发挥证知此心不生灭地?今此大众,诸有漏者,咸皆愿闻。

此王自陈断见邪疑,求示真常正理。故起立白佛,叙昔未承佛教,不谙佛理,见迦旃延,此云剪发,姓也;名迦罗鸠驮,此云牛领,即外道六师之第五也。邪计一切众生,是自在天所作。 毗罗胝,此云不作,母名也。自名删奢夜,此云圆胜,亦云正胜。今从母立称,曰毗罗胝子,即六师之第三也。邪计苦、乐等报,现在无因,未来无果,此二皆以断见为主。故咸言:‘此身死后断灭,无有后世,名为涅槃。’梵语涅槃,虽有多译,乃以不生不灭为要义。今言死后断灭,身死性灭,名为涅槃,真邪说也!匿王先受此惑,今闻主、空寂常,见性不动之义,触起心疑。故云:‘我虽值遇于佛,现今犹有狐疑。’狐性多疑,人有疑者似之,故称狐疑。此方名教,亦言人死灵随气散,无复存者。又云:魂升于天,魄归于地,皆类断见,误人非浅。请研斯文,云何发挥,证知此心,不生灭地?此正别请。证知者:求佛举事发挥,现证令知也。佛遂就匿王生灭身中,显出不皱不变之见性即真心,证知此心,不生灭地。是向匿王自身发挥,令自验证而知,不至再生狐疑。又应会众意请,现前身中,何者是虚妄生灭无常性,何者是真实不生灭常住性,正是如来一点水墨,两处成龙也。

今此大众,诸有漏者:众中独指有漏者,以破除断见粗惑,似惟指界内凡夫,二乘有学,若辨见性真常,则三乘圣众,未明见性,真常之心,亦咸皆愿闻也。二匿王出词别请竟。

辰三 如来征显不灭 分二  巳初 显身有迁变  二 指见无生灭  己初分二  午初略彰变灭  二 详叙变灭  今初

佛告大王:汝身现在,今复问汝:汝此肉身,为同金刚,常住不朽?为复变坏?世尊!我今此身,终从变灭。

此佛欲示,虚妄生灭无常身中,有个真实不生灭,常住心性,以应阿难匿王之求,先审其生灭,乃告大王:汝言彼迦旃延、毗罗胝子,咸言此身,死后断灭。我且不问汝死后,但问汝生前;如孔子有言:未知生焉知死。故问汝此现在肉身,为是同于金刚世间最坚固之物常住世间,不朽坏耶?为复还是变坏耶?此处佛立二问,要匿王自己审答者,有二意:一、就王老相,易示迁变;二、显身无常,王者不免。

世尊我今此身,终从变灭者:匿王答佛,称呼世尊,佛问匿王,称呼大王,彼此互相恭敬。我今此身,虽然存在,总属无常。终者,究竟义,从作归字解,究竟要归迁变坏灭。王因受断灭之教,惧其速灭,时时觉察,故此处以及下文,所答生灭之相,悉皆不谬。

佛言:大王!汝未曾灭,云何知灭?

世人身之现在,但知年往,不觉形迁。匿王迥超常情,未必无因,故问汝未曾灭,云何预知必灭耶?

世尊!我此无常变坏之身,虽未曾灭,我观去声现前念念迁谢,新新不住,如火成灰,渐渐销殒,殒亡不息,决知此身,当从灭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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